杨妇春元,病疟两年未愈,或数日而发,或半月而发,时无定期,寒热亦不长。然以病久血虚,医用当归补血汤加鳖甲、肉桂,疟虽两月未发,但胸腹渐呈膨胀,小便少,喘促唾涎沫,倚息不得卧,饮食无味,口干不渴等证相继而生。其阿翁王老原有一日之雅,昨来相迎,偕抵其家。
患者肌肉消瘦,面鲜华色,切脉细数而滑,它状如前未少更。
盖由外观其体虚至斯,良非温补不可;若详察内象,则为痰水之积,殊非一温补可以济事,乃一棘手大证。现自整体分析,惟宜标本兼顾,补泄同施,拟先健其脾胃,缓解胸腹,因疏春泽汤:
茯苓八钱 肉桂钱半 白术五钱 泽泻猪苓各三钱 党参四钱 加苏子三钱
讵知服后,小便反不多,而大便水泻多次,此非泻药而呈如是异常作用,理难索解。若从其胸腹胀减而言之,似有好转,嘱仍服原方,腹泻依然。不药则不泻,持续旬日,病无进退,因至医院透视,断为肺水,曾从背后针刺抽出粘液甚多。卒以无力住院,仍来求诊。
述及前因,得知病变在肺。乃由肺失宣调,气机不利,水不化气,停聚其中而为患,但与《金匮》所谓之肺水有别。此宜专从肺治,进以苏子降气汤、葶苈大枣泻肺汤合剂。
苏子半夏当归各三钱 前胡厚朴橘皮各二钱 沉香(研末冲兑)五分 甘草一钱 葶苈三钱 大枣五枚 加桑皮五钱 党参三钱
药后剧泻数次,心胸顿觉开朗,咳喘略减。细察各情,似已中的,嘱再进原方。
三日后,行动已不咳喘,夜能安卧,饮食渐进稀糜,一切视前好转,但每日仍腹泻数次,不甚剧耳。未更它方,赓续再进,即日臻安善。
复诣医院检视,证明肺水消失。接服补肺健脾之药,如香砂六君子汤加百合、阿胶、兜铃等品,调理两月,平复如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