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某,女,22岁,未婚。专科门诊号:065;住院号:14607。1992年6月21日初诊。
主诉:四肢瘫痪50余天。病史:50余天前,因洗浴受凉,次日即感乏力,西医予“扑炎痛”等治疗无效。3日后,出现四肢活动障碍,尤感双下肢沉重,很快便不能挪动,饮水则呛,无寒热、呕吐及意识障碍。西医诊断为“格林-巴氏综合征”,即收入病房治疗。
入院查体:体温36.8℃,血压110/75mmHg,急性病容,神志清楚,咽反射减弱,四肢腱反射减弱,双上肢肌力2级,双下肢肌力1级。
入院2天后,四肢完全瘫痪。5天后,出现呼吸困难,唇绀。急行气管插管,安置人工呼吸机,并用氢考、可拉明、青霉素等抢救。其后相继出现低热,呛水加重,不能饮食,小便胀急不利,声音嘶哑等。经激素、能量合剂、抗生素及对症治疗,并加用针灸、理疗近10天,瘫痪等症状仍无好转。双下肢及左上肢肌力0级,右上肢亦仅约1级。家属要求中医治疗,转请江老诊治。
刻诊:体温正常,神志清楚,精神萎靡,卧床不起,四肢瘫痪,皮肤松弛,声音嘶哑,几近耳语,颜面潮红,口干烦渴,思饮冷,纳食少,小便黄赤短少,大便秘结,月经衍期半月,舌质红,苔黄燥乏津,中心苔剥落,脉虚数。
江老诊为“风痱”(风寒之邪侵袭,脾胃升降失常,气血凝涩,经络失荣)。拟“温运脾阳,清养胃阴,调燮营卫,升降枢轴”复法,投以古今录验续命汤合竹叶石膏汤(暂去干姜)。
药用:麻黄6g,桂枝6g,杏仁10g,生石膏30g,生甘草3g,南沙参15g,当归10g,川芎6g,北沙参30g,麦冬20g,淡竹叶10g。每日1剂。
2剂后,右上肢活动好转,稍能上举,舌苔剥落处渐生薄白苔,舌上津复。因见呕逆,遂加姜汁半匙(代干姜),黄连6g;便秘不行,加麻仁、枳实、生地、玄参。守方共服12剂。
5月4日五诊:双上肢活动度明显增加,上身能轻度转侧,小便通畅,舌质偏红,苔白润。惟下肢瘫痪、声嘶等尚无明显好转。乃用“温运脾阳,升降枢轴,填窍熄风,补虚固本”法,径予古今录验续命汤、侯氏黑散(原方)。
1.古今录验续命汤:麻黄10g,桂枝10g,甘草10g,杏仁10g,党参10g,石膏30g,川芎6g,干姜6g,当归10g。
2.侯氏黑散:细辛10g,茯苓10g,当归10g,桂枝10g,川芎6g,党参10g,枯矾6g,牡蛎10g,白术10g,防风10g,桔梗10g,黄芩10g,干姜6g,菊花120g。
两方交替服用各5剂。
5月14日八诊:上半身瘫痪恢复更为显著,左上肢渐能举至头部,声嘶明显好转,语音清朗如常人,经停两月复潮,口渴若失,大便畅,小便利。但下肢瘫痪恢复缓慢,偶因感冒,声嘶反复。守方继进,并辅以诃子10g,通大海10g,泡水代茶饮。逐渐将处方剂量调配至原方比例。又服40余剂。
7月2日复诊:双上肢已能自由活动,端坐时能以双手支撑数十分钟,肌力恢复达4级以上;双下肢可自由摆动,由人搀扶,可站立30分钟以上,肌力恢复1~2级。语音清朗,饮食、二便正常。舌质正红,舌苔白润,脉弱而细。
乃去古今录验续命汤,专用侯氏黑散(原方),蜜丸服之,缓缓图治。并嘱继续针灸,加强肢体功能锻炼。
8月14日追访:患者自己能以上肢支撑身体起坐。右下肢可自行屈膝抬腿,肌力3级以上;左下肢活动亦明显好转,肌力2级以上。余如常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