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十二岁老农庄某某,自1966 年春初因患便毒,数服寒凉攻下之药,在苒两月余,便毒愈而陷虚弱。初时感觉倦怠疲乏,渐次手足痿软麻痹、自汗盗汗、心下痞硬、头眩眼花、口苦咽干、便秘尿赤、不眠心烦不食。虽经就地延中西医治疗,然三四个月不但无少差,反而不能起床。至9月中,由其族人推荐乃召笔者往诊。
患者全身枯瘦皮肤甲错,腹部陷没,手足冷而五心烦热,脉微细,舌苔微黄,口干不渴。主诉以心中烦闷加火灼之热,及不眠,其余则为上述诸症状。
当时笔者投以小柴胡汤加芒硝,命其服至大便畅通为度。盖本患者家住溪口乡阿莲庄,往返费时,所以处方留于患家命其就近配药。后来据说小柴胡汤连服十余剂无少差。于是又复转请西医诊治而病转恶化。适有沙鹿某西医迁来嘉市开业,宣传甚力,遂由其家人雇计程车至该医院住院。经过六七日仍无稍差,且不眠与心胸灼热更甚。至此乃决意再求笔者为之治疗。
是为同年11月12日。乃投以苓甘姜味辛夏仁黄汤温下之,得大便畅通。翌日以少阴内挟郁热为据,投以黄连阿胶汤。是夜心中灼热除而得熟睡,翌日即能外出购物。据其太太云半年来未有如昨夜之酣睡者。连服二剂心胸灼热、不眠尽除,乃退院回其乡里,仍取二日份回去。当时该医院所诊之病名为胸膜炎。
【按】少阴病之正证为“但欲寐”,然“但欲寐”并非安眠熟睡,而是身体萎靡疲惫,精神恍惚恰如睡状。至于黄连阿胶汤证之“心中烦,不得卧”则为少阴病之变证。盖少阴而内挟郁热,津液及血分为之枯燥,邪热逆窒心胸,致使心中烦闷懊,故“心中烦,不得卧”也。总之“但欲寐”、“不得卧”,皆不眠之类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