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2年夏某日,忽接舍弟某某由台中县乌日乡打来电话,内容是说鼻出血连续二昼夜不止。于是我乘上午十一点四十分车北上。
打电报后,舍弟料度我是日晚才得抵达,为应急计,先雇专车往台中嘱某耳鼻专科医院止血未返。我于是先向剧团员询问发病前后的症状,大为吃惊,推定血压已逾危险线。先是三四个月前,预定与新台湾剧团合并,因此于盛暑之际奔走往返于台北高雄之间,除工作外更日夜交际饮酒。据说三四个月来每日诉说头痛欲裂,日夜不眠,精神颇为兴奋。于四日前返乌日乡,突然大量鼻出血,当时鼻口俱出,而且一部分溢人咽喉。当地西医睹此状皆束手,惟有一中医投以煎药,然不见效。经检药剂,原来是一片凉血剂之生地黄玄参黄柏竹茹侧柏叶之类。
向晚由台中归来,鼻血已止,而颜面潮红犹如醉酒状。自云头痛稍减,但眩晕之甚。正命家人准备与我共进晚饭时,忽而鼻血复出,流势颇急而量多,与发病时相同。于是急投以大剂三黄泻心汤饮之,半小时后泻下多量黑便而出血渐减,精神亦稍微安定。
是夜适值剧团转移日,深夜雇小包车往台中市之军功寮戏院。翌日近午复再出血,除再用三黄泻心汤止血外,乃就近请一吕某西医为之测量血压,竟在200以上。于是续服三黄泻心汤而不复出血,二日后转黄连解毒汤三四日,以后不再复发而头痛愈,血压降低。
【按】泻心汤之泻字当作“输写”之写字解释。意即输写心胸部之客邪也。输写二字出自《书经疏》:“当输写汝之信实以告于王”。浅白解释之:以言语表达心情者谓之“输写”。大多经方派学者多作如是解,附记于此备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