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7年夏,流行性感冒普遍发生,身体衰弱,因误治而陷于危笃者,为数不少。下述一例是经过高雄某博士过误治疗,经苦心经营始得获救。
杨某某氏,原籍彰化,以营商来嘉,少时即体弱多病所以年仅四十八岁便有老衰气象。而且曾以肺病咯血,来嘉后,因服百合固金汤的机会与我相识。如是,为我的恒久顾客。
1957年6月初以感冒气味来诊:颜面苍白、幽微恶寒微热、手足冷、脉细微,全身显得疲乏倦怠,行路或立坐皆两眼不舒,睡态朦眬,正是《伤寒论》少阴病所谓“但欲寐”之状态。
根据以上症状已可决定为少阴病真武汤证。投以真武汤三剂,精神振作,食事稍进,而诸种少阴病态渐减。原来其夫人为事举家长住高雄,闻高雄某医师擅长治肺病,故专程雇计程车护送杨氏往高雄求某博士诊治,记得是旧历5月11日之事。
经诊后,某博士断定为支气管扩张--盖杨氏宿有喘息--须先注射盘尼西林,然杨氏前因屡注射盘尼西林引发心脏悸动,乃至呼吸窒息之副作用,不肯接受该博士的注射,惟经博士再三劝说,乃于心情不安之下接受注射。岂知注射药灌未及半,杨氏即两眼翻白、手足逆冷、面色紫绀,陷于人事不省。其太太睹状大哭,博士亦为之恐惶,乃停止剩余的注射,包车会嘉义时已黄昏,重嘱我为之治疗。
患者发热(记得为四十度)、恶寒战栗、喘而自汗、脉仍微细、意识朦眬。投以麻黄附子细辛汤合真武汤,热退恶寒除,喘亦差。
翌日其子由台大医院回家取其痰唾往台大检查,结果认为支气管肺炎,指定每二小时服米国仙丹二粒,第一回服后热再发、喘再起,勉强再服第二剂,于是症状转剧,乃经我再投以前方而缓解,自是决意专用中药。
前方连服六七日后接近治愈阶段。此后余热未尽,稍有喘气,乃以小柴胡汤合苏子降气汤半月余而康复。